上床了。
哇嗚。
一翻身張開眼睛就看見陌生的赤裸背部,六道骸彷彿不關己事般地這樣想著。
眨著一雙睡眼用力地點了個頭才又清醒一些。房間原本就不是採光良好的設計,窗簾拉上後更有種日夜不分的錯覺,這樣的情況下讓人更不想起床。說來,昨晚仍有餘韻拉起窗簾又是令六道骸驚訝的另一檔事。
被摔到地上的時鐘鐘面指針在他眼裡隱約停留在七的地方,六道骸思考一陣後搖了搖旁邊人的肩膀:「欸起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飛機已經起飛了。飛都飛了我就再待久一點…」
旁邊的人雖然掀開棉被又在床上磨蹭一會,看著他背部起伏的樣子六道骸向前輕舔他的頸後。那背影猛地打顫,原本賴床的人一下子坐了起來。六道骸瞇起眼睛端詳他的樣子,昨夜喝得太多並沒餘裕觀察對方的容貌……至少他記憶裡沒有。他的頭仍舊宿醉得痛。枕邊人是害羞的類型?一直低著頭沒反應。過了半會才從他喉間低低發出呻吟,微微扭頭過來往六道骸這裡看。
對上了眼,六道骸維持著半側臥的姿勢,表情張口結舌,「我原本想說些『還可以再來一次』之類的話,但是對你好像不大適合。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搭同一班飛機?或許應該說,我們不應該在同一張床上吧?」以平時來說這不是六道骸會說的話,只是雲雀恭彌表情痛苦地雙手抱住了頭,六道骸嘆出一口息往床上一躺。醉後情事不是第一次,但還真是第一次出事。醉後亂上床要人命。
「……我頭痛。」雲雀的聲音比平時聽起來還乾澀沙啞,上半身有曖昧的紅色痕跡。
「我只記得昨天我是喝了不少,但不記得從哪裡我還把雲守大人拐了回家。沒記錯的話我和你今天似乎要搭檔出任務?……噢算了,反正飛機都飛了。」六道骸安靜一會後想到什麼似地爬起來,「雲雀。」
「……什麼?」宿醉的人反應依舊遲鈍。
「昨天我和你誰在上面?我指的不是騎乘位。」
「……」
雲雀沉默看著他,並非驚訝不語只純粹還沒反應過來,在好不容易認為似乎聽清楚以後雲雀張口剛想說些什麼,散亂在地板上衣物中間的兩隻手機一起作響,六道骸的頭跟著痛了起來。他撐著疲憊的身體下床,把唱校歌的丟進雲雀手裡。「不妙。」瞥見顯示的名稱後他和雲雀抬頭對望一眼,莫名有默契地一起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