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氣實在不太好,在阿爾弗雷德印象中,這時間點的天空應該明藍混合著一些粉色,極淺淺又動人的色彩。而亞瑟踏上這土地的一瞬間就明快打破了阿爾弗雷德的幻想。他一手插在口袋裡看著天空,「這可真少女情懷。太動人了,是不是,阿爾?」亞瑟回頭給阿爾弗雷德一個笑容,讓人感覺不太好的那種。
好吧,他那時候確實熱衷於一些劇情人稱黏黏膩膩的坊間小說,這可決不能讓亞瑟知道。阿爾弗雷德有些窘迫,他的心情彷彿回到幾百年前坐在紅磚牆上,被亞瑟抓住的那時候。
大概是上帝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誠意,阿爾弗雷德現在拉開窗簾,抬頭看上去就只有灰濛一片。其實還是有點光亮,但阿爾弗雷德自動性在自己一片愁雲慘霧中忽略了那些光點。
最令人不舒服的是亞瑟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走到他身邊發出讚賞的聲音:「這才對嘛,這天氣。」他執在杯耳上的手指勾了勾垂掛在杯沿的標籤,補上一句抱怨:「這地方的茶包真糟。」
「這裡是我的地方,你應該喝咖啡!」阿爾弗雷德說,「這可不像你的小孤島。」他意有所指,不時看下亞瑟的反應。
「你暗諷的技巧是有那麼點進步。」亞瑟捕捉到他的小眼神,咯咯笑了起來。阿爾弗雷德還是一樣可愛。亞瑟曖昧地愉悅起來,把杯子再度舉到唇邊。「啊,錫蘭紅茶。」他輕啜一口,帶著似真似假的感嘆走開。
阿爾弗雷德當然不會認為那是讚賞的意思。在亞瑟側過身時他伸手按住那瘦削的肩膀,亞瑟毫無抵抗地讓他把自己翻轉過去。看見阿爾弗雷德的臉時他忍不住笑出來,「噢,我很抱歉,阿爾弗雷德,放鬆點。」他有些難看的臉色讓亞瑟放柔聲音安撫他。
「你老是這樣說,」阿爾弗雷德恨恨捏了一下,才放開亞瑟。「但你明明是那個讓我無法放鬆的人。」阿爾弗雷德說,帶著點抱怨的意味,在亞瑟聽上去像是他理解中阿爾弗雷德式的撒嬌。
「總是?」
「什麼?」阿爾弗雷德一時沒反應過來亞瑟的問話,他停了幾秒試圖消化,才回答:「是啊。你總是。」
亞瑟原本在嘴角控制著的弧度,在聽到阿爾弗雷德回答後堅持不住放聲大笑。阿爾弗雷德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失了分寸的紳士,亞瑟自顧笑得開心,不及理會他。
阿爾弗雷德不滿地抗議,亞瑟才停止下來,他隨手把只喝了幾口的紅茶擱到窗台上。「你真是太可愛了,阿爾弗雷德。」
可愛?「一點也不!」阿爾弗雷德大喊,而那年長的人只是隨著令人煩躁的輕笑徑自離去。
意識到自己被丟下這點,阿爾弗雷德異常厭惡。他瞇眼追隨著那精瘦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他才將視線移了回來,盯著窗台上被遺棄的杯子。阿爾弗雷德嘖了一聲,拿起留有餘溫的--難喝得要命的紅茶一飲而盡,丟下空杯,往亞瑟離去的方向跑去,任憑它滾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