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柯克蘭,我有個主意。」
「我們可以待會再討論?」亞瑟不帶一點興趣地回答,他試圖再度轉動被阿爾弗雷德抓在手裡的手腕,而顯然,那人還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亞瑟並沒有掩飾他看向手錶的動作,他居然即將因為眼前的白痴而遲到,一想到會被法蘭西斯如何嘲笑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你趕時間?」阿爾弗雷德捕捉到亞瑟故意流露的資訊。」
廢話。亞瑟暗自翻了個白眼,還是微笑。「不。」對,我超趕的。
而顯然這個資訊不在阿爾弗雷德的接受範圍。那人點點頭,放開了被抓紅的手腕,正當亞瑟揉著發紅處以為自己可以無事離開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又說,「當我男友吧。」
亞瑟瞇起眼睛,「我拒絕。」
「為什麼?」最糟的是阿爾弗雷德看上去居然很驚訝。亞瑟真不明白他是為自己突然對一個認識不到十分鐘的人要求交往而驚訝,還是因為自己被拒絕……算了,他真不敢再想下去。在他思緒翻動的空檔,阿爾弗雷德又說,「只是作作樣子而已。契約男友那之類的。」
沒來由地,亞瑟突然有點被打動。那使他脫口而出:「你跟本田認識?」
阿爾弗雷德挑眉,「你怎麼知道?」
因為只有本田會想出這種神經病的說法。契約男友,真有趣。亞瑟心底冷笑,還是沒表現出來,面上波瀾不驚。「猜的。」輕描淡寫帶過本田這個話題--雖然那傢伙可能是始作俑者。亞瑟端出他最誠懇的樣子,「抱歉,我真的無法接受。」無法接受我即將遲到。媽的。
開口前他已經設想過很多場景和應對方式--阿爾弗雷德氣急攻心,朝他衝過來一頓痛歐那之類的。那傢伙看起來就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亞瑟小心翼翼地準備應對他的下一步,阿爾弗雷德卻只是點點頭,向後重新靠在欄杆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好像剛才那場被拒絕的不能稱上告白的問話不存在一樣。
……就這樣?
即使不敢相信,但阿爾弗雷德的確沒要阻攔他的意思。亞瑟有些遲疑,「我走了。」他開口確認。
阿爾弗雷德抬抬下巴,算作是知道的意思。
從剛才開始,亞瑟就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不真實了。他以為他已經夠跳脫平常人的常識--至少法蘭西斯是這麼告訴他。但顯然阿爾弗雷德過之無不及,因為那傢伙根本就沒把其它人的想法放在心裡。而無論如何,最好的是現在他能夠即刻離開這鬼地方、那奇怪的大塊頭,也許現在用狂奔的他還能趕上會議前五分鐘。那樣他就不會打破法蘭西斯的遲到紀錄。
而阿爾弗雷德一如亞瑟所設想,並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在那人剛背過身去,他就說,「柯克蘭。」
幹。
抽動幾下嘴角,良好的教養讓亞瑟很快恢復他應有的面貌。他有些艱難地停下腳步,然後更加艱難地回頭看向阿爾弗雷德。「有什麼事,瓊斯?」
阿爾弗雷德雙手張開,反扣在欄杆上,整個身體像是掛在上頭,襯著灰濛的天空那使他看上去竟多了些虛幻而不可碰觸的意味。天台的風一向很大,在亞瑟瀏海被吹動,他伸手壓住的時候,他聽見阿爾弗雷德說:
「你不跟我交往,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幹。